蕤仁,是药材,是小马茹的果核。我们叫它小马茹,昵称马茹茹,是为了跟大马茹区别开来,好像它没有正式的名字。
大马茹就是黄刺玫,长在背洼,与柠条为伍,个大,花大,刺少。小马茹长在阳洼,与狼牙刺结伴,个小,花小,刺多。
一
我不需要专门去找它,我家的路坢上就有,看着它光秃秃的老杆上长出新枝,看着它从根部冒出嫩条,嫩绿嫩绿的新枝条,三五成群,簇拥着成长。
鲜亮嫩绿的细叶,顺着新枝排列在枝条的两侧,青翠葱茏,新鲜发亮。叶腋间点缀着漂亮的黄蕊白花,清新可人,淡雅有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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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招蜂引蝶,又招惹孩童玩伴。它总是生长在低洼的地方,甚至地头格愣,植株不大,伸手就能探到,大概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,长花长叶的地方,就有针一样尖锐的刺,它们是护花使者,护果的高手。
二
小孩子都是急性子,眼凑着绿米粒变成黄豆粒,就想尝尝味道,小心翼翼摘下来,放到嘴里才发现核子还嫩,跟皮没有分离,而且又苦又涩,连忙唾弃,扭头就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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绿果泛白了,半个脸蛋变红了,再去摘吃,虽然不苦了,但还是有点涩,吃上几颗,过过瘾,又扭头走了。
盛夏时节,熟透了的马茹茹挂满了枝头,圆圆的、红红的、亮亮的,似珍珠玛瑙一样光彩夺目,实在爱得人心里发毛,小手发痒,即使扎手,也顾不得了。马茹茹材质坚硬,又浑身有刺,只能是慢慢地一颗一颗地摘,小孩子也会有耐心十足的时候,因为鲁莽是有代价的。
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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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马茹茹,要慢,咬破薄皮,吸吮汁液,吐出果核,积攒起来,可以卖钱,这是小孩子的专利,大人们不屑一顾,他们或许是嫌费事,或许觉得还是打山桃来钱更快些吧。
其实,大家摘的马茹茹还是有点涩,吃着吃着,马茹茹的果汁就和唾液混合成粘稠状,嘴也就会变涩,人就不想再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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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茹茹变成紫色,那就只剩甜蜜,没有苦涩了,但这样的马茹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,人们摘取时遗漏下又没有被风吹落地的,肯定是少之又少。
轻轻摘下来,含在嘴里,慢慢吮吸,甜丝丝的味道,沁人心脾,简直就是人间美味,无与伦比,没有品尝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。
四
小时候,我们像蝴蝶一样漫山遍野寻觅,蝴蝶觅食,我们寻找稠密的马茹树林;我们像蜜蜂一样围着马茹茹转,蜂儿采蜜,我们伺机摘果,各取所需。
我们靠马茹茹解馋,喜欢它的甜蜜爽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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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上的收购站放开了收购马茹茹的核,人家叫蕤仁,说是药材,很值钱。
我们就摘马茹,把它当零花钱一样细心的积攒,摸弄着扁扁圆圆的蕤仁,欣赏着上面的花纹,数着它们的多少,计算着甚时候积攒够买笔买纸的钱,好去日思夜想的学校念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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